甄萌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，看看他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寧以一覺得好笑，擡了下巴俯視她：“想問什麽？”

甄萌歪歪嘴巴，說道：“什麽都不想問。”

“是不是想知道這個我絕對信得過的人是誰？”寧以一笑得壞壞的，“想知道是不是阿悅？”

甄萌想說“不是”，又覺得太矯情，就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抽出來，冷哼：“知道你還問。”

寧以一把她的手抓回來，握緊，說道：“不是阿悅。是我媽媽，我把它倆帶回家了，我告訴她我有事要出一趟門，讓我媽幫忙照顧一陣。”

“啊？你媽媽？”甄萌瞪大了眼睛，緊張地問，“那她有沒有問你出門做什麽？你有沒有暴露我？”

“什麽暴露，會不會說話？”寧以一敲了她一記，“你很見不得人嗎？”

甄萌捂著額頭，不滿地瞪他：“說話就好好說話，哪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呢？”

“是嗎？”寧以一故作姿態地問道，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，遺憾地回答，“大概是你這高度正好順手。”

甄萌：“……”

你找個女朋友就是拿來看笑話的嗎親？？？

“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跟我媽說的？”見她不高興了，寧以一不得不找話題來哄她。

甄萌不理他，嘴翹得能掛油瓶。

寧以一一本正經地說道：“我跟我媽說你準兒媳婦兒生病了，我得去看看她，監督她把自己養胖點，以後娶回家好生養。”

“我的天！”甄萌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聲，眼睛瞪得快脫窗了，“你該不會真的這麽說的吧？”

“當然……”寧以一攤手，“是逗你玩的。”

甄萌：“……”

男友性格這麽惡劣，她快沒脾氣了……

見她真的只給他後腦勺看了，寧以一厚著臉皮從後面抱住她，也不管大晚上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虐狗會不會被群毆。他放柔了聲音哄她：“這麽流氓的話可不能當著我媽的面說，否則她會先把我關起來教育一頓，才放我出來看你。我說的是，事關你兒子的終身大事。我媽問我：你談戀愛了？我說嗯。她說那你什麽時候帶回來看看。我說還不急，才一個多月，時機成熟了會帶回來給你們過目的。”

沐浴在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的洗禮中的甄萌臉燙得能蒸包子了，她用力掙開寧以一的懷抱，轉身不可思議地問他：“你就真的把我們的事兒告訴你媽媽了？你確定這樣不會太倉促？我們才在一起一個多月，而且這也只是我們第二次見面……我、我的缺點很多的你不知道……”

神吶，她到底在說什麽？她想說的不是這些啊！

她急得語無倫次，寧以一卻顯得鎮定無比。

或許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還不能確定，但是剛剛——沒錯就說晚飯的時候，他已經能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。

寧以一牽了甄萌的雙手，專註地凝視著她的雙眼，認真地說道：“我非常確定，這一點也不倉促。我既然跟你在一起，就是有跟你結婚的打算的。毛主席都說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，可能你覺得我挺愛耍流氓的，但你要知道我這麽多年只對你一個人耍過……”

好吧……他好像也有點語無倫次了。

“總之，我是真心想娶你，如果你願意的話，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登記結婚；你要是覺得太快，我們也可以先訂婚。”

**

他這是在求婚？

他是在求婚吧。

寧以一說完這句話以後，甄萌楞神了足足五分鐘。她自認和寧以一的感情基礎還太薄弱，雙方都應該還處於試探期，試探期過了，合則考慮更長遠的事，不合則散，可他怎麽就……直接拉著她本往談婚論嫁的話題了？

她是很喜歡他沒錯，能和他在一起就已經覺得像是在做夢了，而他現在跟她說他想娶她？

她感覺下一秒她就能飄上天了。

怎麽辦？是答應他還是拒絕他？

答應他的話，萬一他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，那她豈不是就鬧大笑話了？搞得她很渴望嫁給他似的。

不答應他的話，一方面是她舍不得，另一方面……如果他真的是認真的，那她果斷的回絕傷到了他怎麽辦？

這一刻的甄萌矛盾極了。

**

看著她緊皺的眉頭，寧以一也反應過來自己操之過急了，想收回讓她為難的話，又不知道該怎麽做，要是說他只是隨口說說的，那他在甄萌心裏的形象肯定大打折扣；那要說他是認真的，甄萌這認死理的性子，會不會覺得他是在強行要求她給他一個答覆？

終於，甄萌的眉頭舒展開來，她擡眼看他，小聲卻又認真地說：“你能這麽說，我很高興，不管你的話是真心還是興之所至，我都想說……我是願意的。”

最後幾個字她咬得很含糊，可寧以一還是聽清楚了，他雙眼一亮，正要說些什麽，卻又聽到了甄萌的聲音，她的話還沒說完。

“可是你應該知道的，我們倆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。我還在實習，你也還在上學，而且……”甄萌低頭玩指甲，語氣變得忸怩起來，“哪有家長還沒見過……就擅自決定了這種事情的啊。你家裏人能同意你和一個才交往了一個多月的女孩子結婚？退一萬步說，就算你家裏人同意，我爸那關你還沒過呢，我先說明啊，我爸不點頭，就算我答應了，我也嫁不了你的。”

“所以……等這些都解決了。我們再談這個事情，好嗎？”

說完，甄萌鼓起勇氣擡頭，給了寧以一一個紅彤彤的笑臉。

她想，不管寧以一說這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，既然是她的回答，那就應該遵循她的本心，而不是根據揣度別人的心理來決定自己的答案。

這是她第一次戀愛，和她生平第一次喜歡的人，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。

寧以一再一次被甄萌的話鎮住，他才發現這個腦洞無限大的姑娘其實很死心眼兒，她一心向著他，所以才能在不確定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情況下，認真地袒露自己的心意。

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，把甄萌擁進懷裏，一手扶著她的腦後，把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，讓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因為她那一席話而加速的心跳，低低地回應她：“好。”

這也是他第一次戀愛，和他生平第一次喜歡的人，他發誓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傷害。

**

回去的時候路過一個超市，甄萌猛然想起一事，問寧以一：“你東西都帶齊了嗎？”

寧以一誠實地回答道：“我只帶了兩身換洗衣服。”

“？”甄萌驚呆了，“你連洗漱用品都沒帶？”

“沒帶！”寧以一答得特別理直氣壯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甄萌無奈地說，“還好我問了你，我家裏沒有備用的牙刷和毛巾。”

俗話說帥不過三秒，煽完情後，某人重拾耍流氓舊業：“沒關系，我不介意用你的。”

甄萌毫不猶豫地啐了他一口：“呸。”

“怎麽？”寧以一涎著臉湊近她，笑得不懷好意，“你有口臭怕被我發現？放心，我不會嫌棄你的。”

“哈？！”甄萌指著自己的鼻尖，“我會有口臭？我沒嫌你不幹凈就是了，你竟然還敢懷疑我有口臭！”

甄萌說完就氣哼哼地沖進了超市，寧以一悠閑地邁著長腿，很輕松地追上了她。

拿了新的牙刷、毛巾和漱口杯，寧以一忽然道：“對了。”

他彎腰湊在甄萌耳邊說了一句話。

甄萌聽罷，用一種見了鬼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才壓低聲音反問道：“你你你你你竟然……沒帶內內內……”

內了半天內不出來，她放棄了，選用了另一種說法：“胖次！”

“你也知道我只拎了一個旅行包，塞了兩身換洗衣物和我的電腦後就沒什麽空間了，再說……這種貼身衣物，跟電腦什麽的放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奇怪，還不如到了後買新的呢。”

“你可以另外用一個袋子裝了封好塞進一個裏電腦最遠的角落啊！”

“買新的方便。”

“那你還在這裏杵著幹嘛，你去買啊！”甄萌炸毛了。

“你去給我選啊。”寧以一很認真地說。

“憑什麽！”

“你是我女朋友啊，這是應該的吧？”

“誰說女朋友就應該幫你選胖次了！”

“你以前不是很好奇我穿三角還是平角嗎？現在這事兒你說了算，你該高興才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你不能告訴二花她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逗你的，其實我帶了。”

“……到底帶沒帶？”

“帶了。你是不是覺得很遺憾？”

“你給自己加戲就夠了請不要給我加戲謝謝。”

“不用覺得遺憾，你想看的話說一聲，我拿給你看。”

“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？？？”

“什麽？你想看我身上穿的？那我……勉強答應吧，誰讓你是我女朋友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就知道……

出來混，遲早是要還的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： 一言不合我就求婚了

其實這裏只要甄萌答個好字，我就可以打上【end】了（遠目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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